话说秦二世大肆屠杀皇室宗族,连亲近的旧臣也受到牵连,几乎把皇室的亲信势力都给铲除了。他还得意洋洋,觉得从此没有了忧患,可以尽情地享受欢乐,毫无顾忌地肆意行事。因此又开始大兴土木,重新征集劳工,想要赶快把阿房宫修建完成,好作为自己终身的安乐窝。于是马上就下了一道诏书说:“先帝认为咸阳的朝廷宫殿太小,所以营建阿房宫作为宫殿朝堂,还没建成先帝就驾崩了,于是暂时停止了修建工作,转而把人力物力用来修筑先帝的陵墓。现在骊山的陵墓工程已经完工了,如果不接着修建阿房宫,那就等于表明先帝做事有失误。我继承先帝的遗志,不敢懈怠,现在要重新开始修建阿房宫,大家不要忽视这件事!”这道诏书下达以后,阿房宫内又聚集了无数的劳工,日夜不停地进行修建,忙得不可开交。秦二世还担心臣子们有二心,或者会有谋反的阴谋,就向天下发布号令,招募那些才能和勇气兼备的武士,进入皇宫来屯驻保卫,一共招募到了五万人。这些人进入皇宫后,又开始畜养狗马,豢养各种禽兽,秦二世命令朝廷内外的官吏,要随时进贡这些东西,供他欣赏和赏赐,官吏们没有敢不遵从的。但是皇宫内的妇女、仆从本来就不少,再加上修建宫殿的工匠、保卫皇宫的武士,以及那些狗马禽兽之类的,没有一个不需要食物的,没有一样不耗费粮草的。咸阳虽然很大,可怎么能产出那么多的粮草来满足上面的需求呢?秦二世却想出了一个“妙策”,他命令天下各个郡县,都要筹办食物,随时运到咸阳来,不能间断,并且运送食物的人自己必须准备好粮草,不允许在咸阳周围三百里以内购买粮食,以免耗费京城附近的食物。各个郡县接到这道诏书后,不得不遵照执行。但是官吏们哪有多余的钱财去买粮草呢?无非就是在正常的赋税之外再额外增加征收,从老百姓那里搜刮。老百姓接连遭受暴虐的统治,已经困苦到了极点,这次又要增加负担,今天供应粮食,明天供应草料,弄得十户人家有九户都一贫如洗,家里几乎什么都没有了,甚至有的人家只能卖儿卖女,来补贴这些额外的费用。真是普天之下都是愁怨,到处都是百姓的哀号声,秦二世深居在皇宫里,哪里知道民间的这些困苦情况呢?他还学着他父亲秦始皇当年的做法,征调民夫,派去边疆防御胡人。就因为这一道苛刻的命令,导致各地叛乱的人纷纷而起,天下陷入了一片混乱,秦朝就要从此走向灭亡了。(这里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,线索非常清晰。)再说阳城县有一个农夫,姓陈名胜,字涉,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,没有什么办法维持生计,不得已只能受雇到别人家,做了一个耕田的佣工。他虽然寄人篱下,做着雇工的工作,但志向却和别人不一样。有一天,他在田里和别人一起耕地,扶着犁吆喝着牛,呼声相互呼应。大概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,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,就放下犁耙,登上田埂坐了下来,望着天空不住地叹息。和他一起干活的雇工,看到他满脸懊恼的样子,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病,忍不住就问他是怎么回事。陈胜说:“你不用问我,我要是有一天能够得志,享受荣华富贵,一定会让你们也一起去享受安乐,不会忘记你们的!”陈胜虽然有远大的志向,但是只想着追求富贵,没有更远大的目标,所以后来也没有成功。那个雇工听了,忍不住冷笑道:“你给人家当雇工耕地,和我们一样贫穷低贱,还想什么富贵呢?”陈胜长叹一声说:“唉!唉!燕子和麻雀怎么能知道大雁和天鹅的志向呢!”说完,又叹了几声。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,才走下田埂收拾犁耙,牵着牛回家了。到了秦二世元年七月,有一道诏书发到了阳城县,要征调住在闾左的贫民,去戍守渔阳。秦朝的风俗是,有钱有势的人家住在闾右,贫穷弱小的人家住在闾左,贫民没有钱财用来缴纳赋税,就不能免除劳役,所以上面有征调徭役的命令,他们只好冒着生命危险去应命。阳城县内,地方官按照诏书的要求进行征调,征到了闾左的贫民九百人,把他们充作戍卒,让他们往北去戍守渔阳。这九百人当中,陈胜也被排了进去。地方官按照名单一个个查验,看到陈胜身材高大,气质不凡,就暗中对他很赏识,提拔他做了屯长。又有一个阳夏人叫吴广,身材和陈胜差不多,于是就命令吴广和陈胜一起做屯长,分别带领这些人,一同前往渔阳。地方官还发给他们路费,规定了到达的期限,让他们努力前进,不能在途中耽搁停留。陈胜和吴广当然答应了,地方官又担心他们不可靠,特意又派了两名将尉,来监督他们一同前行。走了好多天,到了大泽乡,这里距离渔阳城还有好几千里。正好赶上天下起了连绵的大雨,沿途道路很多都被阻断了。江南江北本来就是水乡,大泽乡地势更加低洼,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水,根本没法过去。没有办法,只好在这里驻扎下来,等到天气放晴,才能继续启程。偏偏这雨一直不停,积水还在不断上涨,这可把这一班戍卒们弄得进退两难,大家都唉声叹气,互相埋怨起来。陈胜和吴广虽然以前不认识,但到了现在成了同事,也算是患难与共,彼此很合得来,于是他们就秘密地商量说:“现在要去渔阳,前面的路还很遥远,没有一两个月是到不了的。官府规定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,掐指一算,肯定会逾期。按照秦朝的法律,逾期就要被斩首,难道我们就这样甘心去死吗?”吴广跳起来说:“同样都是死,还不如逃走算了!”陈胜摇摇头说:“逃走也不是好办法。你想想我们两个人,都在外地,能逃到哪里去呢?就算有地方可以逃,也肯定会被官吏抓住,把我们杀掉。逃走也是死,不逃走也是死,倒不如另外谋划一件大事,说不定还能在死里求生,有机会得到富贵呢。”陈胜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,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。吴广惊讶地说:“我们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势力,怎么能做成大事呢?”陈胜回答说:“天下人受秦朝的苦已经很久了,只是恨自己没有力量起兵反抗。我听说秦二世皇帝,是秦始皇的小儿子,按照道理不应该继承皇位。公子扶苏,年纪大而且很贤明,以前多次劝谏秦始皇,惹得秦始皇发怒,就把他调到外地,去监领北方的军队。秦二世篡位以后,就想办法把扶苏杀了,老百姓不一定都知道这件事,只听说扶苏贤明,却不知道扶苏已经死了。还有楚国的将领项燕,曾经立下过很多战功,很爱护自己的士兵,楚国人到现在还很怀念他,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,有的人说他逃走了。我们如果想起兵造反,最好假借公子扶苏和楚国将领项燕的名义,来号召众人,为天下人带个头。我想这里本来就是楚国的地方,老百姓心里都很痛恨秦始皇,肯定会听到消息就响应我们,来帮助我们,这样大事就可以成功了。”陈胜想借助别人的名义来号召众人,但这终究不是一个好办法。吴广也觉得有道理,但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重大了,不好冒昧地去做,于是就决定去找一个占卜的人,问问吉凶。占卜的人看到陈胜和吴广匆匆忙忙地来了,料想他们心里一定有什么隐情,就详细地问他们来意,以便进行占卜。陈胜和吴广不方便明说,只是含糊地说了几句。占卜的人按照占卜的方法进行操作,点着香摆好卦象,用手指算了一下,就对他们两个人说:“你们两个人同心做事,一定可以成功,只是以后还会有一些险阻,恐怕要费一些周折,你们还应当去问问鬼神。”这已经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伏笔。陈胜和吴广也不再多问,就告辞离开了。在路上他们互相商量说:“占卜的人让我们去问问鬼神,难道是让我们去祈祷吗?”想了一会儿,还是陈胜比较聪明,他就对吴广说:“明白了!明白了!楚国人相信鬼神,我们一定要先借助鬼神的名义,才能威慑众人,占卜的人让我们这么做,肯定是这个意思。”吴广问:“那该怎么做呢?”陈胜就凑到吴广耳边说了几句话,约定好分头去做事。第二天上午,陈胜命令部下的士兵去买鱼回来做饭,士兵们奉命去买,挑了几条大鱼,付了钱就带了回来。其中有一条鱼最大,肚子胀得鼓鼓的,当兵的就用刀把鱼剖开,发现鱼肚子里藏着一块丝绸写的书,大家都很惊讶。等到把丝绸展开一看,上面还有用朱砂写的字,仔细一看,原来是“陈胜王”三个字,大家忍不住扔下刀叫起奇来。其他人听到声音都跑过来,争着看这块丝绸,果然上面的字清清楚楚,大家都互相惊讶地议论着。马上有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陈胜,陈胜却大声喝道:“鱼肚子里怎么会有书呢?你们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!你们知道朝廷的法律吗?”陈胜这假装的样子做得很妙!士兵们这才退了下去,把鱼煮了吃,这里就不多说了。但是大家已经在私下里纷纷议论,半信半疑的。到了晚上,士兵们虽然都睡着了,还在谈论着鱼肚子里的事情,互相猜测着。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,好像是狐狸在叫一样,大家又觉得很奇怪,都停止了谈话,静静地听着。一开始声音很模糊,听不清楚,等到凝神仔细听,觉得一声声好像是人的声音,还能大致分辨出来。第一声是“大楚兴”,第二声是“陈胜王”。大家已经听出了声音,仗着人多胆子大,都起身出去看个究竟。营房外面是一片荒郊,只有西北角上,有一片茂密的古树,还有几间古老的祠堂,被树木遮挡着,连成一片。那声音就是从古祠堂里传出来的,顺着风飘过来,清清楚楚地就是“大楚兴,陈胜王”这两句话。更奇怪的是,在那片树林中间,隐隐约约地露出火光,像是灯又不是灯,像是磷火又不是磷火,一会儿移到这边,一会儿又移到那边,变幻莫测,让人捉摸不透。过了一会儿,火光渐渐熄灭了,声音也渐渐稀少了。这里的描写也很奇特。大家本来想去探个究竟,无奈当时正是半夜,天色阴沉沉的,路上又泥泞难行,再加上营中有规定,不准在夜间私自外出,于是只好回到营房里再睡觉。大家越想越觉得奇怪,又惊又怕,索性都不再说话,一起睡着了。各位读者想要知道鱼肚子里的帛书和狐狸叫的来历,其实这都是陈胜和吴广两个人的计谋。这里倒过来把真相说出来。陈胜事先偷偷地写好了帛书,在夜里偷偷地溜出营门,找到了渔家的鱼网,看到里面养着大鱼,料想这些鱼会在天亮的时候拿出去卖,就把帛书塞进鱼嘴里。等鱼把帛书吞进肚子里,陈胜才悄悄地回到营房。大泽乡本来就没有什么集市,自从这些戍卒驻扎在这里以后,各个渔家打了鱼虾,都到营里来卖,所以这条鱼就被营里的士兵买着了,正好中了陈胜的计。至于狐狸叫这一件事,也是陈胜的计划,他嘱咐吴广在夜里偷偷地出去,带着灯笼,到古祠堂里假装狐狸叫,迷惑大家的耳目。古祠堂在西北角上,接连下了好多天的雨,西北风正刮得厉害,声音自然就传到营里来了,很容易就听见了。后人把那些疑神疑鬼的事情,叫做“篝火狐鸣”,就是引用了陈胜和吴广的这个典故。陈胜用了这两个计策以后,就和吴广暗中观察大家的反应,发现大家大多在背地里偷偷地议论,以讹传讹,有的人说鱼要变成龙了,所以才有这样的变化,有的人说狐狸已经成仙了,所以能预知未来。只有陈胜和吴广两个人,互相看着笑了,暗自庆幸自己的计策成功了。好在营里的两个监督的大官,虽然有两个将尉,却是一对糊涂虫。他们因为天下雨走不了,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,就只把喝酒当作唯一的消遣,整天两个人对着喝酒,喝得酩酊大醉,然后就倒头大睡,醒来以后又是接着喝酒,醉了又睡,不管什么事情,一概都不管,只让两个屯长自己去处理,根本没有时间过问。陈胜和吴广乐得趁机想办法摆布众人,又在营里收买人心,吃的穿的,都和部下的士兵一样,一点也不克扣。士兵们已经愿意为他们所用,再加上鱼肚子里的帛书和狐狸叫这些奇怪的事情,更是足以耸人听闻,让大家更加倾心于他们。陈胜看到时机已经成熟,又和吴广商量好了计策,趁着两个将尉喝醉的时候,闯进了他们的营帐。先是吴广走上前去,大声说道:“今天下雨,明天又下雨,看样子是不能再往渔阳去了。与其超过期限被处死,不如趁早逃走,我特意来禀告一声,今天我们就要走了。”将尉听了,勃然大怒,说道:“你们竟敢违抗国法吗?想要逃走就斩首!”吴广一点也不惊慌,反而还信口嘲讽道:“你们两个人监督戍卒,奉命往北去,责任非常重大,如果耽误了期限,我们这些人固然是要被处死,难道你们两个人还能活命吗?”这几句话说得很厉害,惹得一个将尉用手拍着桌子,连声喊着要鞭打吴广。另一个将尉更加性急,索性拔出佩剑,朝着吴广砍过来。吴广眼疾手快,飞起一脚,竟然把剑踢到了地上,顺手把剑拾起来,抢前一步,用剑砍过去,正好砍中了将尉的头颅,将尉的头被劈成了两半,立刻就倒在地上死了。还有一个将尉没有死,气得咆哮起来,也拔出剑刺向吴广。吴广又拿着剑和他格斗,你来我往,才过了两个回合,突然有一个人跑到将尉的背后,喊了一声“着”,就把将尉砍倒在地,紧接着又是一刀,结果了他的性命。这个人是谁呢?就是主谋起事的陈胜。陈胜和吴广杀死了两个将尉,就走出营帐召集大家,大声地对众人说:“各位到了这里,被大雨阻挡,已经停留了好多天,等到天晴了,就算日夜不停地赶路,也不能按时到达渔阳了。超过期限就要被斩首,就算侥幸遇到赦免,也未必能活下来。你们想想,北方那么寒冷,冰天雪地的,谁能受得了呢?况且胡人专门喜欢抢劫掠夺,难保不会趁机侵犯我们。我们既会受到风寒的侵袭,又会遭遇敌人的兵刃,哪有不死的道理呢?大丈夫不死也就罢了比较好的股票配资,要死也要死得有名望;如果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去做大事,才算没有白活这一生。王侯将相,难道生来就有什么特别的种子吗?”大家听他说得慷慨激昂,没有不被感动的,但是还以为两个将尉还活着,一时不敢轻易答应,只是朝着营帐里面张望,好像有所顾虑的样子。陈胜和吴广已经看透了大家的心思,又对众人直言说道:“我们两个人不甘心白白送死,也希望大家都不要白白送死,所以才决定起兵造反,已经把两个将尉杀死了。”大家听到这里,才齐声说道:“愿意听从你们的命令!”陈胜非常高兴,就带领大家走进营帐,指着两个将尉的尸首,果然是血肉模糊,身首异处。接着陈胜就宣布命令,把两个将尉的首级砍下来,用竹竿挑着。一面指挥大家,在营房外面开辟土地,建造祭坛,大家齐心协力,没过几天就建成了。就把两个将尉的首级,当作祭旗的物品。旗子上大大地写了一个“楚”字。陈胜做了将军,吴广做了都尉,登上祭坛坐下,首先发布命令,把国号定为“大楚”。又命令大家都袒露着右臂,作为记号。一面起草了檄文,谎称公子扶苏和楚国将领项燕,已经在军队里,分别担任主帅。项燕和秦朝是仇敌,死在楚国的国难中,假如他没有死,怎么会拥戴扶苏呢?陈胜虽然聪明,这个计策也实在是太荒谬了。檄文发出去以后,就带领众人去攻打大泽乡。乡里本来有三老,还有啬夫,在第二回里提到过。他们听说陈胜造反了,早就逃走了。陈胜就把大泽乡占领了,作为起兵的地方。乡里的居民都纷纷逃走了,家里留下的耜头、铁耙之类的东西,都被大家抢来,当作兵器,还是担心兵器不够用,又到山里去砍树木做棍子,截断竹子做旗帜。忙碌了好几天,才大致准备好军队的装备。老天爷也很奇怪,竟然放出了阳光,把云彩都吹散了,接连晴了半个月,积水早就退了,地上都干干的,就是最低洼的地方,也一滴水都没有了。老天爷不是在保佑陈胜,其实是在促使秦朝灭亡。大家都以为这是得到了上天的帮助,格外抖擞精神,就等着出发了。各地的亡命之徒,又陆续赶来,来做帮手。于是陈胜下令,指挥大家向北进军。原来大泽乡属于蕲县管辖,陈胜既然出兵去占领土地,就不得不先攻打蕲县。蕲县本来就不是什么险要的地方,守兵寥寥无几,县里的官吏又没有什么能力,怎么能守得住呢?一听说陈胜的军队要来了,城里的人已经惊慌失措了,结果就是官吏逃走,百姓投降。陈胜的军队不费一兵一卒,就安安稳稳地占据了县城。陈胜又命令符离人葛婴,带领众人去攻打蕲县东边的地方,接连攻下了铚、酂、苦、柘以及谯县,声势越来越大。沿途收编的车马和士兵,都送到蕲县,归陈胜调遣。陈胜又大举进攻陈县,有战车六七百辆,骑兵一千多人,步兵几万人,一起朝着陈县的城下集结。正好县令外出了,只有县丞留守在城里,他却硬着头皮,召集了守兵,打开城门出城迎战。陈胜的军队一路上顺风顺水,势如破竹,大家平时的力气都还没施展出来,完全是一支生力军。这次到了陈县,忽然看见城门大开,竟然涌出几百名士兵,前来交锋,陈胜的军队个个摩拳擦掌,一拥而上,前面的士兵已经拿着刀枪,乱砍乱戳,非常凶狠。后面的士兵还拿着木棍,以及耜头、铁耙之类的东西,横扫过去。守兵本来就很单薄,不敢出战,但是被县丞逼迫,没办法只好出城迎战。偏偏碰到了这一群如同疯狗一样的暴徒,稍微一失手,就被打翻在地,稍微一后退,就被冲倒,几百名士兵,死的死,逃的逃,县丞见抵挡不住,也转身往回跑。哪知道陈胜的军队紧紧追了进来,连城门都来不及关上。弄得县丞无路可逃,不得不转身拼命抵抗,毕竟势单力薄,最终还是被陈胜的军队杀死了。县丞吃着秦朝的俸禄,不能说他不是忠诚善良的人。陈胜和吴广并驾齐驱进入城里,也想收买人心,禁止士兵们进行抢掠,到处张贴告示,居然说是要铲除残暴的统治,讨伐有罪的人,安抚百姓。过了几天,又召集三老和豪杰们一起来商议事情,三老和豪杰们听到消息都来参加会议,陈胜和颜悦色地把他们请进来,询问善后的事情。只听到众人齐声说道:“将军您身穿坚固的铠甲,手持锐利的武器,讨伐无道的秦朝,诛杀残暴的君主,重新恢复楚国的社稷,功劳无人能比,应该称王,来顺应百姓的期望。”这几句话正说到了陈胜的心坎里,只是一时不方便马上答应,总要谦虚地推辞几句,才能显示自己的谦恭。当下说了几句客套话,却引起了三老和豪杰们的一片赞扬声,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、劝进。陈胜正准备答应,忽然外面有人进来报告,说有大梁的两位贤士,前来求见。陈胜问了他们的姓名,就对身边的人说:“这两个人也来见我了吗?我早就听说这两个人的贤名,如今他们能到这里来,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了。”说完就命令身边的人出去迎接,并且亲自起身,走下台阶站在那里等候。正是:饰礼宁知真下士?伪恭但欲暂欺人。究竟大梁的这两位贤士姓什么叫什么,容我在下一回详细报告。暴秦的末年,首先发起反抗的是陈胜和吴广,而陈胜更是首谋之人。所以陈胜的起兵,实在是暴秦存亡的一个重大关键。陈胜只是一个耕田的佣工,却独具大志,不能说他不是出类拔萃的人才。但是看他鱼肚子里藏书,以及篝火狐鸣这些手段,也只能欺骗那些愚昧的人,而不能让那些豪杰们信服。况且他只是贪图富贵,一心追求利益,孟子所说的那种像盗跖一样的人,陈胜大概就是这样的。只是因为暴秦无道,被百姓所痛恨,所以史学家才大书特书:陈胜吴广,在蕲县起兵,实际上他们都是叛乱的首要分子罢了。他们杀死将领,驱使士兵,砍断树木,举起竹竿作为旗帜,扰乱秦朝是足够的,但是平定秦朝却不行。这本书不肯定陈胜和吴广,其中爱好安定、抑制叛乱的心意,已经在文字中体现出来了,不只是因为文字写得好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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